珠江源头污染严重 曾砷污染超标突变一池毒水
珠江源头如今已是著名风景区,源头水不断从溶洞中流出。当珠三角力图改变“资源廉价送礼式”粗放发展方式时,珠江上游正敞开大门引进高耗能、高污染项目。
2009年8月15日中午,阳光明媚,昆明市柴石滩水库开发公司经理李忠明正在捞鱼准备招待客人。“这里的鱼天然放养,是最环保的。”他说,“很多鱼塘里喂饲料的鱼也打着柴石滩的牌子卖。”
然而,正是李经理所言的这个日产数吨“绿色鲜鱼”的水库,2001年蓄水以来污染就逐年加重,尤其是2005年出现砷污染,到2007年全库平均值超标,突然成为一池“毒水”。
这座梯级龙头水库和它所处的珠江主源南盘江的绝大部分河段一样,水质处于劣V类水平。柴石滩从其诞生以来,某种意义上一直是其上游城镇、工厂和乡村的蓄污池,而全长两千多公里的珠江,在其源头就遭遇了严重污染。
南盘江
“90年代水质变坏,2000后鱼虾绝代。”和珠三角一样,珠江上游的南盘江边也流传着类似顺口溜
“翠峰一滴三江水,珠流万里入南洋。”1985年,水利部珠江水利委员会勘定珠江发源于云南省曲靖市沾益县马雄山麓,此后,曲靖一直着力推销“珠江源头第一市”这张名片。
如今,源头所在已经被开发为国家A A A A级景区,门票40元一张。源水从溶洞中甫一流出便不再自然流淌,而是为坝所截形成一个人工湖,水上修有吊桥亭台,水中放养着鲤鱼,游客于景区地面铺着松针的餐厅进餐时,还可以欣赏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当地人唱的祝酒歌。景区以及周围乡村,四季如春,百花常开,牛耕狗吠,一派自然田园风光,而水质从源头直到下游花山水库一直清澈洁净,没有污染。
然而,好景不长,南盘江从源头没流多远便会遇到珠江流域第一个大型工业园区———花山工业园区,这里集中了云南云维集团、云南沾化、曲靖大为焦化制供气公司等数家大型化工企业。工厂烟囱巍然耸立蔚为壮观,排出的烟尘遮天蔽日,离得很远就能闻见一股刺鼻的气味,而江水流经这里到达沾益东风闸时已经由清澈变绿变稠。
此后,南盘江一路南下,穿过曲靖市的主城区麒麟区进入陆良县境内,再由东北向西南贯穿陆良坝子(山间平原)流入柴石滩水库,这时珠江水便离开源头区域到达昆明市所辖的宜良县境内。
其间,南盘江的污水来自以曲靖市中心城区、沾益县城、陆良县城为主的城市生活污染源,每天约7万立方米的生活污水排入江中;还有以曲靖西城工业园区、越州工业园区、陆良西桥工业园区为主的工业污染源,花山工业园区目前每天向江中排放4 .3万立方米的工业废水;此外还有沿岸广大农村施用农药化肥产生的难以统计的面源污染。
《2007年曲靖市水资源公报》对曲靖境内南盘江河段水质的评价:I类河段仅8公里,占2.6%,其余均为V类和劣V类。
“70年代淘米洗菜,80年代摸鱼摸虾,90年代水质变坏,2000后鱼虾绝代。”和珠江三角洲一样,珠江上游的南盘江边也流传着类似的顺口溜,沿岸居民用它自嘲着近二三十年环境发生的变化。不同的是,当珠三角开始淘汰低端产业,力图改变“资源廉价送礼式”粗放发展方式时,珠江上游正敞开大门大力引进高耗能、高污染项目。
源头第一市曲靖
“曲靖的地方财政基本上只是保吃饭,全面污水截流和处理污水还有待时日。”
曲靖为云南省第二大城市,全市户籍人口已超600万,素来是云南重要的工业和农业大市,同时也是全国最大的烤烟基地和“西电东送”的主要基地。境内已探明煤炭储量居全省第一,锗和磷居全省第二,这令曲靖成为典型的资源性城市,因此对环境的历史欠账严重。
上世纪80年代水资源评价表明,南盘江上段水质受到轻度污染,此后骤然加剧。到2001年,上段水质I-II类水的河段就只剩8公里了,其余均为V类和劣V类水,年废水排放量增加到1.31亿立方米,为80年的5.7倍,其中工业废水增长了4.5倍,城镇生活污水增长了22.1倍。
工业废水一直是南盘江污染的重要原因,江水中有机污染和毒物污染兼有,主要污染除氨氮、总磷、挥发酚外,局部河段砷化物、汞、氟化物污染也很突出。上世纪末,主要工业污染源基本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成投产的老企业,包括云南沾益化肥厂、沾益磷肥厂、陆良县银河纸业、陆良氮肥厂等重大工业污染源在内,外排废水处理率仅为20%。当时土法炼焦、土法炼锌等污染严重小企业泛滥也对南盘江水质造成严重影响。
“过去发展乡镇企业,开办了一些废纸厂,采取粗放式加工,企业对污水治理不重视,南盘江一度变臭发黑。”曲靖市水文水资源局副局长李春荣说,“最近几年政府开始重视污染治理,像沾化、云维、银河纸业等一些大企业都被要求达标排放,水质比90年代有所改善,至少不黑不臭了。”
2003-2006年,曲靖市就关停关闭小炼焦、小炼锌、小水泥、小煤矿等807家。“和发达地区一样,我们开始淘汰落后产能,土法炼锌、炼焦涉及到产值30多个亿,很多乡镇因此萧条了。”曲靖市环保局办公室主任赵明介绍说,“现在工业废水我们的监管是基本达标了,但城镇生活污水却成为一大难题。”
据环保部门测算,南盘江曲靖段城镇居民污水排放总量为每年2930万立方米,但现在仅麒麟区有一座污水处理厂建成并运行。该厂2004年底建成后由于技术和资金不到位运转时断时续,以至于国家环保总局发布的《2005年全国城市环境管理与综合整治年度报告》中,曲靖城市生活污水集中处理率为零。曲靖市政府后来引进了天津一家水务有限公司,将污水处理厂交给其管理。这家污水处理厂设计规模为日处理8万立方米污水,但目前实际处理能力为4万立方米,而且无脱氮工艺,因此氨氮去除率基本为零。
“曲靖的地方财政基本上只是保吃饭,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投资,全面污水截流和处理污水还有待时日。”赵明希望珠江下游的企业可以来投资上游的污水处理。然而,将这类公用事业市场化的做法目前仍存在争议。
不久前,云南云维集团有限公司投资1.1亿、日处理4.8万立方米污水的工程刚通过省级环保部门验收,而云南省最大的制浆造纸企业陆良银河纸业此前则投资1亿多元新上马2条纸机生产线,启动了碱回收治污项目,使企业实现达标排放。
云南省环保厅去年检查时发现,位于陆良西桥工业区的银河纸业外排生产废水超标,而云维集团则存在生产废水直排。而今年该厅检查又发现,曲靖化学工业公司、曲靖市盛凯集团有限公司存在冲洗水、雨水收集系统不完善,云南省曲靖化学工业公司存在生活污水直排,曲靖卷烟厂存在生活污水处理站运行不正常等问题。同时,麒麟区那个南盘江上游唯一的污水处理厂运行不正常。此外,南盘江所流经的曲靖坝子、陆良坝子农业生产发达,大量使用农药化肥也对南盘江水体产生影响。
曲靖的各大企业近年虽然已投入大量资金进行污染治理,但南盘江依然污染严重,处于下游的柴石滩水库承接的污水并未减少,直到去年3月砷浓度达到最高值。
砷污染
柴石滩水库砷超标,专家归因地质,环保部门认为是上游陆良西桥企业污染造成
柴石滩水库位于距昆明80公里风景秀丽的峡谷之间,南盘江从源头到这里已经奔流了200公里,这个1995年动工、总投资7亿多元的超大水利工程库区全长33公里、总库容为4.37亿立方米,相当于两个西湖,担负着灌溉“滇中粮仓”宜良县万亩良田、发电、保护生态以及发展旅游的重任。
按《云南省水功能区划》确定:柴石滩水库水质目标为Ⅲ类,但水库水质一直劣于Ⅴ类。柴石滩水库开发公司经理李忠明虽然盛赞水库中的鱼环保,同时也坦承库区去年和前年都发生过大面积死鱼事件。“都是上游那些造纸厂排的污水。”他提高声调,“今年副省长还来水库视察过,那些造纸厂如今被关了。”
实际上早在2002年10月,南盘江柴石滩以上河段就发生严重的突发性水污染事件,致水库3亿多立方米水体受污染,上百吨鱼类死亡,最后查明杀手是沿岸工业企业排放的剧毒物质六价铬。
2006年云南省人代会上,昆明市代表团代表联名提出《关于制定柴石滩水库保护条例的议案》;次年,昆明市31名代表又再次向省人大提出《尽快制定<柴石滩水库保护条例>》的议案。据代表调查,南盘江曲靖段的主要污染源一是两岸分布的140个形成一定生产规模的企业,涉及化工、冶金、建材、造纸、烟草、制革、电力、机械等行业,每年向南盘江排放2120万吨工业废水;二是沾益、麒麟、陆良三县(区)每年排入南盘江的城市生活污水达2.071万吨;三是沾麒陆坝区大量耕地使用化肥,每年共施化肥25万吨,农药740万吨,其残留物随着雨水和灌溉注入南盘江。
议案强调,上游大量的污水直排水库,远远超过其承载能力,柴石滩水库是珠江主源干流河段,水质的好坏不仅影响到珠江的水质而且还威胁到被列为国家商品粮、商品猪基地,全国五大养鸭县之一——— 宜良县的食品安全。
云南省人大环资工委针对这一议案进行了调研,并回复2002年就有37名代表联名提出了类似议案。环资工委当时明确提出:“建议省政府制定南盘江上游污染防治的规章,待条件成熟时再制定柴石滩水库保护条例。”
然而,令柴石滩水库污染真正进入公众视野是去年轰动一时的高原湖泊阳宗海砷超标事件。澄江锦业工贸有限责任公司被当地检察院以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提起公诉,辩方律师却坚持认为,阳宗海地区周围富砷的地质构造,加上阳宗海处于全新活动的断裂带上,无法排除导致砷含量骤然升高的地质成因。
与此同时,媒体爆出,离阳宗海不远的柴石滩水库及其下游南盘江河段砷超标不亚于阳宗海。一些专家指出,这些水体如此大范围的砷指标均匀超标,地质原因造成的可能性更大,并称媒体报道不宜称为“砷污染”,称“砷超标”更准确。
云南省环境保护厅随后的回应似乎并不买这些专家的账,认为包括阳宗海在内的云南多个水体污染,是废水排放所致,关于地质原因造成砷污染的说法,目前尚无证据确定。
曲靖市环保局工作人员表示,从他们对事故处理的过程来看,柴石滩水库砷超标更大可能是上游陆良西桥企业污染造成,因为相关企业被责令停产整改后,下游监测到的砷浓度便呈下降趋势。
毒铬渣
村民说,和平公司在南盘江边的废渣,一下雨就冒黄水,淌到哪里就黄到哪里,牛也不敢放了
陆良小白户镇兴隆村村民山德美说,化工厂建成后的这几年她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地里的庄稼不结穗,牲口脚会烂还会莫名其妙地死掉,厂里飘来的烟子飞到哪儿,哪儿就不长草,闻着了,嗓子会疼喘不上气,下雨时落到桶里的水是红色的,落上去就咬住桶洗不掉。村里有人到化工厂里打工,“那都是拿命抵着啊!”山德美说她认识的一个妹子在厂里干了三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山德美的家,紧挨着陆良西桥工业区。云南省2007年整治违法排污企业的环保专项行动中,西桥工业区内的企业被挂牌督办。
根据云南省环保厅的通报,2007年和2008年的水质监测表明,柴石滩和其上游的陆良天生桥河段均出现年平均砷超标。云南省环保厅经排查认定,南盘江沿岸有6家化工企业的13条制酸生产线涉砷,是南盘江以及柴石滩水库砷污染的主要污染源,其中位于西桥工业园区的云南陆良龙海化工有限公司等3家涉砷化工企业硫酸装置生产工艺均为硫精矿制酸,生产废水含砷浓度高、难以处理。目前三家企业仍在整改当中。
然而,让山德美等兴隆村村民最害怕并不是龙海化工等三家企业,而是号称亚洲最大的维生素K 3生产商和平科技及与之相邻、生产红矾钠的原料商陆良化工实业公司。山德美说,和平公司在南盘江边的废渣,一下雨就冒黄水,淌到哪里就黄到哪里,井水也黄了,人不敢再喝,牛也不敢放了。
曲靖市水文水资源局副局长李春荣介绍,他们在西桥工业园区下游不时检测到六价铬超标,最后查明是和平公司在江边堆放的铬渣遇雨冲刷流进南盘江造成。兴隆村民不断投诉,引起环保部门重视,和平公司在国家国债项目资金支持下进行改建,建成14万吨堆存铬渣无害化利用项目,每年可处理2万吨历年堆存铬渣。
铬渣的处理历来被认为是我国铬盐行业最头痛的问题,也是世界性的难题。铬渣中因含有1%~2%的铬酸钙(致癌物)和0.5%~1%水溶性六价铬(剧毒物)而成为有毒废物,目前还难以找到真正经济有效的处理技术。而中国大多数铬盐厂的铬渣堆放场未能完全符合“无渗漏、无扬散、无流失”的要求。
全国人大常委会执法检查组2006年曾做过调查,2005年,国务院有关部门根据各地上报的数字,确定了410万吨的铬渣计划处置量,但实际需要处置的远不止这个数字。因企业怕受处罚而人为少报,当得知国家准备出资支持治理时,就纷纷要求重新补报。
去年5月,云南省经委、发改委到陆良专项调研,相关领导肯定了西桥工业园区企业循环经济取得的成绩,并提出“要把28万吨历年堆存的铬渣这个毒源彻底消灭。省经委和发改委要积极向国家发改委汇报少报的14万吨铬渣,争取国家支持。”
兴隆村支部书记张自平介绍,目前村里与和平化工厂签订了协议,每年给受其影响的两个村民小组11万多元的补偿,而龙海化工、南磷集团也对村民作了相应补偿。同时,环保部门会对村中水源定期进行检查,确定无害后才能使用。
张自平还说,村里近年癌症病人增多,他们不断向县里反映情况,县疾控中心专门派人来进行调查,结论是与附近工厂无关,主要是村民吃腌菜、饮酒等不良饮食习惯以及农药污染所致。
“企业要发展,我们农民也要生存,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是几辈人的问题。”张自平说。
曲靖包括陆良水资源并不丰富,2007年全市人均占有水资源量1947立方米,陆良为1020立方米,而目前我国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为2500立方米,约为世界水平的1/4。南盘江污染严重,但对当地生活生产依然不可或缺。据李春荣介绍,陆良县每年都要向上游的花山水库买2000万吨水。
兴隆村有个小庙就在化工厂附近的山包上,每逢缺雨村民们就会到庙里求雨。近年化工厂的污染让这个小庙也遭了殃,村里老人提出迁庙,张自平一直为新址头痛。
发展矛盾
“区位优势、人才优势都没有,我们只能靠资源优势粗放地发展。”
为防污治污,曲靖市环保部门已经完成《南盘江流域上游曲靖境段水污染防治规划》的编制和初审。该规划提出,2020年,南盘江流域城市生活污水收集处理率必须达80%以上,工业废水治理率必须达到100%,治理达标率达到100%,工业废水重复利用率80%。
“曲靖的环保工作很难搞。”曲靖市环保局办公室主任赵明说,“既要发展又要兼顾保护,现在又有保增长的压力。”
曲靖市将建设云南重要工业基地及工业经济技术研发中心作为定位,通过几年的发展,第二产业在G DP中所占比例去年已经达到55%,前年全市几大经济指标都已稳稳地坐上了全省“第二”的交椅。
紧靠珠江源头的沾益县也提出,要以花山的煤化工基地为龙头,大力发展能源、化工、冶金等产业,引进更多的大项目入驻基地,把花山建成“面向东南亚、称雄大西南的主要化工基地”。
曲靖市市长岳跃生曾对媒体表示,过去曲靖虽然是云南省重要的工业城市之一,但是高投入、高污染、低回报是基本的经济模式,“只有走循环经济的新型工业化之路,实现产业升级才是曲靖未来发展的方向。”“今后,曲靖市的工业发展将进入以提升产业结构、优化产业配置为重点的“第四个高潮期”。
“市场、区位优势、人才优势都没有,我们只能靠资源优势粗放地发展。”曲靖市一名官员无奈地说,目前曲靖要引进真正的节能环保高新企业并不容易。“虽然提出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但是没办法。”
坐落在曲靖市西北郊经济开发区的云南驰宏锌锗股份公司,是家年产铅产品10万吨、锌产品16万吨、硫酸30万吨的综合性企业。据称,该厂的“三废”处理工艺极其先进,总投资18亿元,环保投资就达4.5亿元,完全做到了无害排放,一改冶炼企业高污染、高能耗的“两高”形象,在曲靖作为新型化工的骄傲一再被称道。
但是,据紧挨驰宏锌锗公司的三岔村与高家屯村的居民反映,自从2006年该厂投产以来,他们闻到厂里排出的烟喉咙就疼,挨近工厂的果树不再结果,稻子不再结穗,一些大叶子树死了。村民如今已经不敢饮用地下水。厂外有一条很隐蔽的排污渠,据村民称排出的污水“很肥”,最终经三岔河汇入白石江,白石江携带着曲靖西城的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最终注入南盘江。
“下游经济发展了,我们这里才刚刚起步,一些企业好不容易才招商引资进来,但国家的环保一刀就砍下来了,这非常矛盾。”赵明认为,对于西部欠发达地区的环境保护,国家应从政策上有所倾斜。“当然,我们绝对不会手软,也是为保护我们自己,不敢大意。”
珠江水利委员会珠江流域水资源保护局监督管理处处长刘晨对南盘江的污染感到担忧,“但你不能不让上游发展。”刘晨认为,要治理好南盘江污染必须从流域层面进行管理,不仅仅是哪个市县、哪个省份的问题,“全流域应当一盘棋。”
南盘江流过柴石滩后,继续向南流过宜良县。虽然李忠明抱怨上游企业大肆排污,但柴石滩下游,宜良县大大小小众多工厂还是林立江畔。江水在柴石滩已遭严重污染,但肉眼看上去还相对清澈,当其流过这些工厂后,完全变成了污浊并飘着泡沫的脏水。这些水被用来灌溉沿岸的农田,水中还有游泳的孩子,一群群放养的鸭子。烤鸭闻名遐迩的宜良是个产鸭大县,南盘江里放养的这些鸭子最终都会被端上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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