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气体减排 是谁在说谎?
随着全世界对气候变化地日益关注,一个严峻的问题渐渐浮出水面:各国以及企业实际减少的温室气体排放量,是否真像他们承诺的那么多呢?问题的回答不论对于整个地球,还是商业界来说,都至关重要。
当前,对排放限制越严格,企业为自己造成的污染所支付的费用就越高,与此同时,一些企业却由于排放较少,在总量控制和交易系统下,能够把碳信用转化为资金,从而增加企业利润。但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NOAA)地球系统研究实验室科学家皮埃特·P·坦斯(Pieter P. Tans)提出质疑:考虑到碳交易市场数十亿美元的价值,“我们真的可以相信那些报告吗?”
坦斯以及其他许多研究者都存在着同样的疑问。一般来说,一个企业或国家的排放量可以根据其消耗的资源计算得出,这就如同人们可以根据一个人吃掉东西的多少来判断他的体重一样。因此,了解了电厂用煤量、炼油厂消耗的原油,就能估算出它们排放了多少二氧化碳。
这种计算方法看似十分精确,但原始数据却有可能不准,涉及的各种假设也可能存在缺陷。欧盟的甲烷监测项目带头人、伦敦大学的地质学家尤安·尼斯波特(Euan Nisbet)表示,企业自主报告审计机制,“几乎就是允许各层面排放者误报或者伪造数据,上至国家,下到地方。”
以变压器等电子设备的人造绝缘气——六氟化硫(SF6)为例,它的温室气体效应比二氧化碳高23900倍。换句话说,在目前的总量控制与交易系统下,每排放一吨六氟化硫,企业应交的罚款也应当是排放二氧化碳的23900倍,而在欧洲该气体的价格为仅每吨18美元。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规定,发达国家应当报告自身温室气体排放量。这些国家根据制造商向消费者出售的产品中含有、以及生产过程中排放的六氟化硫量,来计算排放总量。(1美元约合6.82元人民币)
如果这些报告真实可信,那么全球六氟化硫排放量在逐渐下降,但事实恰恰相反。研究者精确测量了大气中的六氟化硫,发现其含量是各国报告的三倍多,且正在不断上升。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有人将之归咎到中国头上,因为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没有要求中国报告排放情况,而中国也不愿意接受强制性的国际审查。但是报告情况与实际相距太远,上述理无法解释解释。
另一种可能是美国少报了数字,公司从老旧机器中回收六氟化硫时,从机器中溢散的气体可能比察觉或记录下来的更多。六氟化硫维护及回收设备的生产商DILO公司总裁卢卡斯·罗斯里斯伯格(Lukas Rothlisberger)表示:“(报告)使用的一些数据十分不准确。这不仅仅是美国,而且是国际社会普遍存在的问题。”
加利福尼亚州桑尼韦尔Picarro测量仪器公司总裁迈克尔·沃克(Michael R. Woelk)也质疑表示:“如果我们在六氟化硫的问题上都可以欺骗,那么若二氧化碳价格上升到每吨50-100美元时,人们会做出什么事呢?”
六氟化硫问题并非偶然,斯里克普斯海洋研究所(Scripps Institution of Oceanography)的地球化学家雷·维斯(Ray Weiss)发现,大气中三氟化氮(NF3)的含量也比他预计的高出三倍以上。对甲烷的测量结果同样显示,报告的排放量低于大气实际水平,因此通过垃圾填埋方式捕获甲烷的有效性可能被严重夸大。
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坦斯表示,报告对二氧化碳的估计相对准确,“但如果排放二氧化碳需要支付巨额罚款,情况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研究者表示,加强区域性和全球性的温室气体测量工作或许可以解决问题。过去几年中,一些公司相继开发了能够持续监测大气中温室气体浓度的仪器,为科学家节省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坦斯估计,要建立一个确保所有国家和企业真实报道排放情况的系统,所需成本高达一亿美元,而且要比现在的监控网络复杂10倍。
随着温室气体排放的代价越来越高,要求国家和企业提高报告准确性的压力也随之升高。哥本哈根会议上,发展中国家同意就减排效果接受一些国际监督。美国劳伦斯国家实验室(Lawrence Livermore National Laboratory)的项目主管道格·罗特曼(Doug Rotman)表示:“自上而下进行监管是一项十分困难的工作,然而我们却必须坚定不移的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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