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济南“壮士断腕”治雾霾 借力第三方实施“煤改电”
在山东省济南市区，分布着量大面广的众多燃煤小锅炉，它们每年燃烧掉约61万吨煤炭，平均给每名济南市民相当于多吸入0.017公斤烟尘。今年，济南市委、市政府果断决策，要求在2017年6月1日前淘汰(改造)建成区全部134台35蒸吨及以下燃煤锅炉。由第三方参与的“煤改电”项目将成为一剂治霾“良方”。
【燃“煤”之急】济南市6成煤炭消费聚集市区
今年1至8月，济南市环境空气中主要污染物综合改善率达15.5%，尽管“气质”多年来持续改善，但受多种因素影响，污染物浓度仍处较高水平，在全国74个城市中排名落后。
“从污染物类别看，颗粒物(PM)污染突出，制约着济南市空气质量达标进程。”济南市环保局副局长秦立华分析，今年1至8月，济南市可吸入颗粒物(PM10)和细颗粒物(PM2.5)两项污染物分指数占57%。
记者了解到，采暖季济南市污染物浓度比非采暖季高出30%至40%，而“先天不足”的“体质”，让济南在采暖季时很难抵抗“雾霾病”，“浅碟形”地貌不利于污染物的扩散，而冬季偏偏又多静稳气象系统。除了扬尘污染、工业结构布局不合理等因素，采暖季一个更为明显的污染源来自煤炭燃烧。
据介绍，济南市煤炭消费总量近年来维持在2400万吨/年左右，且市区聚集度较高，占60%。另外，受市区量大面广的燃煤小锅炉和煤炭散烧等影响，采暖季日均煤炭消费量达非采暖季的1.4倍左右。
记者了解到，目前济南市区35吨/小时(35蒸吨)及以下的燃煤锅炉有134台，每年耗煤约61万吨，虽然在全市范围来看燃煤量占比不高，但其危害却不容小觑。“小型燃煤锅炉聚集在城市建成区，排放强度高。”秦立华说，此外，小型燃煤锅炉不同于大型锅炉，其污染物直接排放到低空中，对人体呼吸道产生危害。
【解决之道】电锅炉登台，烧煤锅炉逐步淘汰
产生扬尘、导致PM2.5、PM10超标……燃煤小锅炉缺点这么多，该咋办?“现在来看，除了通过集中供热替代燃煤小锅炉，电锅炉是一种新颖又切实可行的办法。”市环保局相关负责人介绍，仅仅关停不是办法，用电锅炉替代、疏导解决才是良方。
“电极式电锅炉蓄热”是一种崭新的提法。“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午夜低谷时段电力，将蓄热的锅炉加热到一定的温度，既满足低谷时段建筑物的供暖负荷，在平电时段和峰电时段靠蓄热锅炉余温也能供暖。”国网济南供电公司一负责人介绍，白天用电有高峰，晚上电用不完，因此会出现“低谷”和“峰点”。
“蓄热电锅炉在没有天然气管道及不允许烧煤的地区优势十分明显。用户还可根据自己需要供暖，无需连片或集中开户供暖。”与市政府合作推广“煤改电”的央企中广核鲁电新能源公司的一位负责人介绍，在济南采用电锅炉供暖的市民，供暖费的定价原则上仍按政府指导价执行，即针对居民不会超过26.7元/平方米，针对商户不会超过39.8元/平方米，不会增加居民的任何负担。
大范围推广电锅炉后，会不会导致济南缺电?济南供电公司相关负责人介绍，在济阳县仁丰镇，山东省首个1000千伏特高压电网工程正在建设，这标志着山东电网即将迈进特高压时代。特高压交流输电用于电网主网架构建和大容量、远距离输电，类似于输电线路中的“高速公路”;交流电可以使用变压器直接升压或降压，线路中间可以随地落点，电力的接入、传输和消纳十分灵活。“有了特高压，外来电力可进入山东。既保证本地用电，同时本地也无需因发电影响环保。”该负责人介绍，特高压接通后，济南将不再缺电。
【创新之举】第三方参与，济南“煤改电”走市场化模式
今年5月份，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王文涛在雾霾治理工作专题汇报会上指出，要积极探索市场化、专业化、产业化的环境污染第三方治理模式，不断改善大气质量。记者了解到，济南这次采用“煤改电”方式淘汰燃煤小锅炉，走的正是市场化运作的路子。
9月29日，济南市政府与中国广核集团有限公司签订《清洁能源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与此同时，在市政府各相关部门讨论并审定的基础上，中广核鲁电新能源有限公司与济南市环保局、市政公用事业局、市供电公司签署了《燃煤锅炉能源替代项目合作协议》。而在此之前，济南市多位高层领导已经与中广核集团进行了深入接洽。
在市场化运作的大框架下，接下来济南市的财政、环保等部门还将制定实施细则，并继续争取上级政策和资金支持，对燃煤小锅炉淘汰(改造)进行补贴。市物价部门将向国家发改委申请，争取电蓄能锅炉单一峰谷分时电价政策。各区政府、高新区管委会负责本辖区燃煤小锅炉的淘汰和改造，对未按期完成的，会实施强制淘汰。
事实上，华北地区许多被雾霾所困扰的城市也正在推行“煤改电”，其中不少城市已经出台了相应补贴政策。比如北京出台政策，补贴居民电蓄热采暖，低谷时段居民实际电费低至每度电0.1元。河北唐山对每1KW移峰填谷给予440元补贴。河北张家口市则提出其全部供热均将采用清洁电力来供应。
【记者探访】电能供暖，“锅炉房”不再“灰头土脸”
去年的“泉城环保世纪行”中，记者曾探访多家单位燃煤小型锅炉房，这些锅炉房中普遍存在刺鼻气味，煤炭运送过程中管理相对粗放，也令锅炉房周边环境“灰头土脸”。
和“灰头土脸”的小型燃煤锅炉不同，济南市已有单位利用电能供暖，彻底解决燃煤污染。去年，济南护理职业学院因“擅自建燃煤锅炉”被济南市环保局点名通报。今年，济南护理职业学院忍痛“砍掉”老锅炉，引进“电蓄热锅炉+空气源热泵”的新型供暖模式，每年可以减少原燃煤锅炉1200吨煤耗，大大减少二氧化碳等各种排放物。
和后期“煤改电”不同，和谐广场在2009年建设之初就选用电能供暖。6日上午，记者在和谐广场能源中心看到，这一区域类似于锅炉房，但环境却比燃煤锅炉房“高大上”得多，没有煤烟尘污染，没有刺鼻性气味，地面一尘不染，工作人员通过电脑监控着商场的温度。
在和谐广场能源中心里，有一个7000立方米的蓄水池。夏季，蓄水池水温可被降至4℃，用于商场制冷;冬季，蓄水池中水温被锅炉加热至80℃，用于供暖。制冷、供暖过程在19：00至23：00低谷电时运行，大大降低了企业成本。“从投资角度看，蓄电式供暖和集中供暖投入的成本差不多，但后续运行费用比集中供暖便宜，一平方米大约能节省1元钱。”中机能源工程师张加胜说。
尽管在单位、商业综合体中已有“煤改电”的成功案例，但目前济南市的居民小区中，并没有先例。市环保局相关负责人坦言，推进“煤改电”或许会遇到不少阻力，比如改造产生的额外费用由谁来承担、用电能供暖的稳定性如何保障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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