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出鞘，让污染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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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人员在漳州龙海市某非法重金属加工企业采集排污水样。 曾咏发供图
◆本报通讯员曾咏发
新环保法施行一年，地方执行情况如何？
记者日前从福建省环保厅了解到，截至12月底，福建省2015年共出动执法人员85317人（次），排查企业29144家（次），查处违法建设项目2098个、违法排污企业1439家，立案处罚金额达5889.9万元，挂牌督办突出环境问题467个。查实并移送公安机关侦办的涉嫌刑事犯罪案件119起，实施行政拘留强制措施案件219起，按日连续处罚25起，查封扣押392起，责令限产停产123起。
2015年，围绕新环保法的贯彻实施，福建各级环保部门是否能够充分运用按日连续处罚等新手段？在罚无上限的压力下，企业又做出了什么变化？面对恶意排污且拒不改正的违法行为，福建又打出了哪些组合拳？随着执法力度的日益加大，环保部门怎样与司法机关联动衔接？
■以执法逼转型，以守法促升级
“过去环境违法成本低，不仅远低于企业产值，还远低于治理成本，企业宁愿被处罚也要排污。”福建省环境监察总队队长秦明说，按日连续处罚打破了对环境违法行为罚款数额的限制，“罚无上限”对违法排污企业来说，无疑是一把高悬的利剑。
截至2015年11月底，福建省对25家企业实施按日连续处罚，处罚金额达312万元。
2015年4月，福建省平和县的4家陶瓷企业无视环保罚单，整改不力，尝到了按日计罚的威力，4家企业累计被罚98万元。这是新《环保法》施行以来，福建省开出的首张按日计罚罚单。
据平和县环保局有关负责人介绍，这4家陶瓷企业位于平和工业园内的黄井工业区，均通过了环评审批，并取得排污许可证，产能产量符合国家产业政策。4月，有附近群众投诉这些陶瓷企业存在废气污染。平和县环保局随即进行调查发现，4家企业确实存在烟尘、二氧化硫浓度超标现象。
“我们依法对4家企业各处以两万元罚款，并于4月10日下发责令整改通知书，要求立即整改。”平和县环保局有关负责人说。
2015年4月21日~22日，平和县环保局再次对这4家企业的排放情况进行检查发现，废气中的烟尘、二氧化硫浓度仍超标。“我们当即启动按日连续处罚程序。”这位负责人说，福建省鸿星陶瓷发展有限公司被罚24万元，而福建侨丰陶瓷有限公司、福建霹雳陶瓷有限公司和美艺陶（福建）高新建材有限公司，均被罚22万元，再加上此前4家企业各罚2万，累计处罚98万元。同时，环保部门还责令企业限期整治。
“对于我们小企业，一下被罚24万元，是很重的处罚。”福建省鸿星陶瓷发展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被立案处罚后，4家企业都开始整改，虽然“设施不是说改就能改好的，需要找商家，换设备。”但他们马上通过增加药剂的方式，使废气排放基本达到新排放标准。同时，企业立即派人前往广东佛山等陶瓷业发达地区，考察当地企业如何升级设备。“为了环保，我们也是愿意投钱的。”
福建省环保厅有关负责人介绍说，在罚无上限的压力下，企业纷纷主动加大环保投入，加快对环境违法问题的整改进度，面对高额的罚单，企业积极落实整改措施，达到了以执法逼转型，以守法促升级的目的。
■环保公安联动，掀起执法新高潮
“过去执法各自为政，常常顾此失彼。如今环保公安同步办案，可以防止证据灭失，责任认定更清晰、明确，提高了办案效率和质量。”秦明说，福建省环保厅和省公安厅联合出台了执法衔接配合工作办法，共同建立了环境违法犯罪案件移送制度。“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环保、公安两部门配合越来越紧密。”
2015年5月13日晚，福建省泉州市、石狮市两级环保部门在开展联合执法检查时发现，石狮市鹭顺印花有限公司将未经处理的废水通过暗管直接外排至金鸡渠。现场观察废水呈浅紫色，采样监测显示COD浓度严重超标。
执法人员还发现，这家公司的部分污水处理设施，即加药池、曝气池和沉淀池底部连接有三通管，废水和污泥通过三通支管外排至金鸡渠。通过现场取证、问讯后，环保部门和公安机关对责任认定形成共识。7月2日，石狮市公安局下达行政处罚决定书，对企业直接主管人吕某处以行政拘留5日。
2015年9月~10月，福建省环保厅、公安厅联合开展“清水蓝天”环保执法专项行动。此次行动是福建史上环保公安联动规模最大、抽调基层环境执法人员最多、交叉检查范围最广、省市县协调配合最紧密的环保执法专项行动。
“这次专项行动中，我们还创新开展了督查机制。”秦明介绍说，新的督查机制打破了以往基层自查、省级督查分阶段进行的惯例，将自查与督查相融合，督查所查处的案件均记入属地环保部门工作绩效。打破地域界限，采取驻点督查、机动巡查和重案协查的方式；打破正常上班时间检查惯例，采取“分组包片、重点蹲守、昼夜结合、工休错时”的检查方式。
2015年国庆长假期间，霞浦县执法组租用两部私家车行程百里，突袭水门乡小竹湾村步竹自然村小电镀作坊；福州、漳州、南平、三明等地执法队员放弃休息时间，踩点摸排，查处了一批违法企业；石狮市以随机抽查方式确定各个执法小组夜间突击检查的企业名单，检查期间执法队员手机全程关机。
省、市、县三级执法队员还充分利用网络等信息交流工具，组建微信群、QQ群等执法交流平台，实时调度通报各组工作进展，统一执法尺度，相互沟通信息。
据统计，仅一个多月时间，“清水蓝天”行动移送公安机关侦办的涉嫌环境污染犯罪案件有60件，相当于2015年1~9月的总和。实施行政拘留强制措施案件158件，拟查封扣押262件、拟按日连续处罚15件、拟限产停产71件，拟取缔关闭企业79个。
一批群众反映强烈、影响较大、久拖不决的突出环境问题得到解决，一些原本躲避、逃逸、阻挠、抗拒执法的违法排污人纷纷落网伏法。
记者了解到，福建省环保厅、公安厅日前联合决定，自2015年12月下旬至2016年1月31日，在全省范围内联合开展危险废物环境专项执法。重点排查小电镀、小化工、小冶炼、小制革、小炼焦、小炼油等小散落后企业，以及非法收集和处置电子垃圾、医疗废物、机动车修理和拆船等单位产生的废机油、废旧铅蓄电池等环境违法行为。
■以重金属和危险废物为重点，加大监管力度
2013年，福建省级挂牌督办环境问题企业7家，其中涉重金属企业5家；2014年第一批省级挂牌督办环境问题企业63家，其中涉重金属22家。“清水蓝天”环保执法专项行动中，178个突出环境问题被列为2015年第七批省级挂牌督办案件，而这些环境问题大多是电镀等重金属企业造成的。
重金属污染为何屡禁不止？
福建省环保厅有关负责人认为，一些正规重金属生产企业没有依法实行信息公开，遮遮掩掩，推卸社会责任，而小电镀、小制革等污染作坊因规模小、隐蔽性强，难以彻底取缔。同时，许多企业主环境意识淡薄，任意堆放重金属废料，肆意排放废水。
福建省涉重金属排放企业点多面广，有皮革、电镀、铅采选及冶炼、铅蓄电池及再生铅企业等。其中小电镀是重金属污染大户。近年来在环保部门多次打击后一度萎缩，但随着市场需求增加，非法小电镀又开始有膨胀之势。原来小电镀多在江边、河边，易发现、易查处，如今转移到居民集中区暗中生产，隐蔽性极强。
据了解，规范的电镀企业投入最大的是污水处理系统，大概占总投入的75%。而小电镀不上污水处理设备，不办理任何手续，租块场地，有套简单的电解设备，几万元就可以投产，一个月回本，利润丰厚，使得不法分子趋之若鹜。
而将114个涉重金属企业环境违法问题列入2015年省级挂牌督办，将90个涉重金属环境刑事案件移送公安机关侦办，改变了过去“转办督办多，直接查处少；下文督促多，直接处理少；基层上报多，直接调查少”的状况。
在打击和防范重金属污染方面，福建省还开展了铅蓄电池、铅锌采选和冶炼行业排查整治“回头看”，实施了电镀、皮革、金属矿山、冶炼等涉重金属行业专项整治。严格落实重金属污染防治计划和治理项目，采取涉重金属建设项目环评限批。督促冶炼、皮革、电镀、铅蓄电池企业限期完成强制清洁生产审核，促进行业转型升级。
“今后省级环境执法力量将前移，重点打击涉重金属违法排污企业。”福建省环保厅有关负责人说，“以突出涉重金属违法问题的查处带动各地全面排查、整治涉重金属污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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