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个地级及以上城市首次联合 长三角打响秋冬“蓝天保卫战”
继京津冀、汾渭平原等重点区域后，长三角地区也全面打响了秋冬季大气污染治理攻坚战。
多位权威人士向记者证实，一份集结浙皖苏及上海（下称“三省一市”）的《长三角地区2018-2019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已下发地方，目前正处于最后征求意见阶段（下称《征求意见稿》）。2018年10月1日-2019年3月31日，长三角范围内41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将首次联动，针对秋冬大气污染难题展开专项治理，初步提出PM2.5平均浓度、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同比“双降5%”的目标。
地处长江以南“非供暖”区域，长三角地区为何也会面临秋冬治理难题？相比其他区域，三省一市污染呈现哪些特征？治理将如何开展？
秋冬PM2.5浓度
是其他季节的1.6倍
“长三角同样作为打赢蓝天保卫战的主战场之一，相比北方地区，虽无大面积供暖带来的污染烦恼，空气质量基础相对较好，但也存在大气污染治理的薄弱环节。尤其到了秋冬季，为保证正常的生产和生活需要，能源消耗随着气温降低而升高，污染排放必然随之增加。”谈及行动必要性，国家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彭应登这样说。
能耗攀升给长三角地区带来哪些排放负担？记者了解到，在空间上，PM2.5浓度整体呈“北高南低”分布，苏北、皖北的排放浓度明显高于区域平均水平；在时间上，秋冬季重污染天气更加频繁，PM2.5浓度是其他季节的1.6倍。例如今年1月，长三角就曾出现大范围、长时间的重污染天气，41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中，32个先后出现重度污染、8个出现严重污染。
此现象也引起上海市环境科学研究院大气环境研究所所长李莉的关注。她表示，自2013年“大气十条”行动以来，长三角空气质量明显改善，但相比35微克/立方米的国家空气质量标准，目前仍有差距。“截至2017年，上海、浙江两地PM2.5平均浓度仍超标4个微克，江苏达到49微克/立方米。在此情况下，秋冬大气污染治理更为重要，做好季节性调节，将对全年治理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长三角地区空气质量整体改善的关键在秋冬季，频繁发生的重污染天气是人民群众最关心的突出环境问题”——上述观点在《征求意见稿》中进一步得到证实。
结构性污染问题突出
重点削减非电行业用煤
行动任务明确，结合长三角地区污染特性，有哪些值得关注的重点和难点呢？
客观上看，根据国家气候中心、中国环境监测总站最新预测，2018年秋冬季长三角地区大气污染扩散条件总体偏差，进一步增加治理压力。多位专家指出，长三角地区作为我国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密集的地区，“船大也意味着不好调头”。
“这些区域，城市和城市基本连成一片，缺乏缓冲空间，地区之间影响密切，大气污染累积现象明显。加上冬季静稳天气频率较高，不利于污染扩散。”彭应登称。
主观上看，李莉坦言，长三角是我国复合型大气污染最严重的地区之一。“集聚的产业链、高位徘徊的能源消耗及密集的交通网络，共同带来巨大排放压力。以能源结构为例，长三角消费增速虽有趋缓，能源品种却仍以煤为主，而煤炭使用又以火电、工业散烧为主。尤其高耗能行业，在拉动经济增长的同时也造成结构性污染突出。”
李莉举例称，燃煤产生的二氧化硫在空气中形成硫酸盐，是雾霾的主要组分之一，“整个长三角地区，硫酸盐成分在大气中占比仍高达20%左右，我认为可实行区域能源和煤炭总量双控政策。”
“表面上看，长三角地区不存在采暖带来的冬季燃煤污染物集聚，但不代表没有民用小型热水锅炉减煤等任务，同时要重视非电行业控煤。”中国煤炭项目研究核心组成员杨富强补充说。作为全国工业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长三角聚集着大量的工业园区及高燃煤企业，导致钢铁、水泥、建材等非电行业燃煤污染成为当前的治理重点所在。
“或要10-15年
才可达大气治理拐点”
值得关注的是，“减煤”任务在《征求意见稿》中也有强调。针对电力行业，三省一市将在秋冬季加强燃煤电厂电力调度，减少燃煤机组发电比例，并在确保电网供电安全的前提下，增加清洁电力供应。已完成超低排放改造的火电机组（含热电）可优先发电，未达到超低排放标准的燃煤机组优先调停，尽可能降低发电负荷。
针对非电行业，2018年煤炭消费量或降至行政区域煤炭消费总量的35%以下。尤其去年秋冬季PM2.5浓度超过70微克/立方米的城市，将对高排放行业实施差别化错峰生产。各地还需制定工业园区“一区一热源”方案，对30万千瓦及以上燃煤机组进行供热改造，供热半径15公里范围内的小燃煤热电机组和燃煤锅炉全部关停。
“此外，建议对非电行业燃煤情况进行一次集中、大型的拉网式排查，弄清到底涉及哪些行业、煤炭用量各有多少。针对不同行业进行研究，下一步究竟是治理、淘汰还是煤改清洁能源。”李莉称。
“诸如上海等高密度的大城市，目前也在筹划一些工业园区的整体搬迁。”杨富强认为，“搬迁”不仅是移出城市，更是一个异地升级改造、强化污染控制水平的过程。对此，应站在全局角度，综合考虑环境容量限制、环境质量趋严等因素，实施行业排污总量控制，形成区域联防联控机制。
结合污染现状及治理措施，彭应登预测：“与过去各城市单打独斗不同，这是三省一市首次开展联合治理。相比更早开展秋冬治理的京津冀地区，长三角虽基础较好，但体量较大治理起来也不轻松，或要10-15年才可达到大气污染治理的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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