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车排放检验价格认定需谨慎
【谷腾环保网讯】近日，生态环境部会同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交通运输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在全国范围内部署开展了机动车排放检验领域第三方机构专项整治工作。根据工作要求，多地生态环境主管部门全面加强了对机动车排放检验机构的监督管理，严厉打击弄虚作假环境违法犯罪行为。为进一步扩大威慑效应，各地陆续曝光了一批机动车排放检验机构伪造排放检验结果或者出具虚假排放检验报告的典型案例。
这些典型案例适用的罚则大多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第一百一十二条第一款“违反本法规定，伪造机动车、非道路移动机械排放检验结果或者出具虚假排放检验报告的，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生态环境主管部门没收违法所得，并处十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由负责资质认定的部门取消其检验资格。”从笔者调研的情况来看，目前机动车违法处罚案例中的违法所得为伪造排放检验结果或者出具虚假排放检验报告的涉案机动车数量乘以排放检测单价。笔者在梳理各地典型案例时发现，各地生态环境主管部门因排放检验单价不同，没收的违法所得金额差距较大。
以近段时间两地公布的典型案例为例，安徽省某机动车安全综合检测有限公司累计出具汽油车虚假排放检验合格报告71份，没收违法所得7700元，排放检测单价约为100元／辆。河南省开封市某机动车检测有限公司累计出具汽油车虚假排放检验合格报告7382份，没收违法所得22.146万元，排放检测单价约为30元／辆。如按照100元／辆计算，开封市某机动车检测有限公司没收的违法所得则高达73万余元。同样的汽油车尾气排放检测项目，即使考虑到不同地区之间的经济差异，如此大的单价差，还是容易引发公众对“处罚时是否存在人为降低排放检测单价以达到减少没收违法所得金额”的质疑。因此，各地生态环境主管部门作出没收违法所得决定时，认定涉案车辆的排放检测单价需谨慎。
2010年1月1日起施行的《机动车环保检验机构管理规定》第二十条规定，环检机构检验收费标准应执行省级价格主管部门的规定。如依据此规定，那么排放检测单价应直接以省级价格主管部门的规定为准。如株洲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于2018年8月下发的《关于规范我市机动车安全技术性能检验、综合性能检验和排气污染物检测收费标准及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采用简易工况检测法检测的机动车为100元／车·次；暂时不能采用工况法检测需采用双怠速法或自由加速不透光烟度法检测的机动车为50元／车·次。通知要求各检验机构要严格执行收费标准，并使用国家规定的收费票据，按规定做好明码标价，自觉接受价格部门的检测和社会监督。笔者查阅了多地历史记录，发现同一时期各地价格与株洲大致相同，地区间差异不大。
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机动车尾气排放检测逐步取消政府统一定价，实行市场调节，机构可以根据实际运营成本自行确定收费标准。2019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印发《关于进一步清理规范政府定价经营服务性收费的通知》明确，严格按照“凡是市场能自主调节的就让市场来调节”的原则，放开机动车检测类、气象服务类、地震安全评价类等收费项目，进一步缩减政府定价范围，对已经形成竞争的服务，一律实行市场调节价。因此，全国各地多家机动车检测机构2020年前后陆续调整机动车尾气排放检测价格，调整幅度依据各地情况各不相同。
然而，笔者在办理机动车排放检验机构违法案件时发现，如何确定机构违法所得成为一个难题。环检机构检验收费标准执行省级价格主管部门的规定时，排放检测费用明确且单独上墙公示，一目了然。自主定价后，机构将机动车安全性能检测费用、尾气排放检测费用等合并，只有一个年检费用上墙公示。如笔者查询到上述两个典型案例中的两家检测公司对外公示的机动车年检收费均为360元／辆。该价格主要包含机动车安全性能检测费用和尾气排放检测费用。当执法人员进行违法所得取证时，机构为减少没收违法所得金额，往往会故意降低尾气排放检测费用在年检费用中的占比。而这也许正是河南省开封市某机动车检测有限公司排放检测单价仅为30元／辆的原因。在年检费用上调的同时，排放检测费用却大幅降低，疑似与实际排放检测收费不符。
那么，如何才能准确的认定机动车尾气排放检测价格呢？2021年印发的《市场监管总局关于规范新能源汽车检测收费的公告》明确，机动车检测机构要严格按照《价格法》《关于商品和服务实行明码标价的规定》等有关规定，规范价格收费行为。对于可分解为多个项目和标准的服务，应当明确标示每一个项目和标准，禁止混合标价或者捆绑销售。对机动车检测不区分环保检测、安全检测等具体服务项目，采取打包收费、“一口价”等收费形式的，属于捆绑销售，违反明码标价相关规定。因此，笔者建议各地要充分发挥部门联动作用，积极联合公安、市场监管、生态环境、交通运输等部门加强机动车检验机构监管，督促机构明确按照安全性能检测与尾气排放检测等具体服务项目，确定各自的具体价格，一并上墙公示。当执法人员确定没收违法所得时，以公示的尾气排放检测价格为准。
在当前严厉打击机动车排放检验领域弄虚作假行为的形势下，为降低处罚时面临的没收高额违法所得风险，部分机构可能会公示较低的尾气排放检测价格。从笔者调研的情况来看，各地排放检测单价大多为100元／辆左右，那对于这些公示价格远低于100元／辆的检测机构，要加大跨部门联合监督检查力度，对照各自职责分工，杜绝违法漏洞。生态环境部门重点关注尾气排放检测过程中是否存在弄虚作假、少检漏检、超资质检测等降低经营成本的违法违规问题，市场监管部门重点关注机构尾气排放检测价格是否在合理区间范围内，对定价明显异常的机构要开展约谈，让机构就价格作出合理说明。同时，结合“双随机、一公开”制度，将尾气排放检测价格设置异常的机构列为重点监管对象，适当加大检查频次，倒逼机构合理定价、合规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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